徐学研究的新高度
——学习温家宝总理《贺信》第一部分认知联想录
何公慰
我们拜读温家宝总理致纪念徐霞客诞辰420周年大会的贺信（以下简称《贺信》），已经三周年了。
我国广大徐学工作者对《贺信》的学习研究，已经越来越广泛、越来越深入了。请以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为例：2007年北京纪念大会归来，就号召会员学习《贺信》，并于2008年4月组织了心得交流会，会刊《徐学研究》连续两期刊发了10篇交流文章；2009年10月，在江阴市委市政府领导下、中国徐霞客研究会指导下，积极参与组织了以徐霞客与生态文明为核心主题的大型国际学术研讨活动，有香港、台湾、12个省市自治区及日本、新加坡等地120余名代表参加，江阴有15篇论文参与交流；2010年3月的一次《贺信》专题座谈活动，也有4省9市徐霞客研究会及台湾徐霞客研究会专家学者代表近80人参加，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又组织有8篇论文。江阴如此，海内外徐学界的相类活动就更不知有多少了。总之，自从在北京《徐霞客研究》2008年6月特刊刊载以来，这封《贺信》已被越来越多的海内外各界人士所注目。
实践证明，这封签发于2007年8月24日的《贺信》，是对新世纪徐学工作者的鼓励与鞭策，是对新世纪徐学事业发展的理论性指导，已然形成共识。
《贺信》全文三部分，分别为284字、92字和45字。文稿并不算很长，但它所蕴含的信息量却极为丰富，所表达的科学性极为深刻。所有读过这封《贺信》的人都说，每学习一遍，就会有一些新的体会与认识。对此我深信不疑。通过学习，我就感悟到：一个普通人，要想投身于学习传承徐霞客及其伟大精神的热潮中，首先就要对徐霞客和《徐霞客游记》（以下简称《游记》）有个既科学又全面的概括性了解与认识；而一个已经涉足徐学研究的人，要想将徐学研究同当代社会现实结合得更紧密、更有作为，就要不断调整前进的方向与道路。《贺信》不但为我们做出了明确的、科学的解析，而且《贺信》自身，就是体现徐学研究新高度新起点的榜样与示范。我想仅就《贺信》第一部分的行文架构、内容指向方面所体现出的规范性、指导性意义，谈一些认知与联想，以求教于方家。
总体上说，《贺信》第一部分，从“心怀景慕”的强烈情感入手，以“中华经典”的高度评价作结，其间对《游记》伟大贡献的概括、对徐霞客取得杰出成就原因的剖析、对徐霞客及其《游记》给予后人最重要启迪的指点，都极为精当、准确，而且极具科学性、时代性和创新性意义。就结构行文而言，也相当流畅规范，有示范性指导意义。
学习徐霞客：当从真实的主体情感基础出发
《贺信》开宗明义第一句，就明确表达了作者对徐霞客（包括《游记》及其历史地位、社会影响）的“心怀景慕”之情。这就是一种真实的主体情感的表达。
感情是产生思想、进而指导行为的前提。面对一类事或一个人，会因其方方面面的复杂情况，而产生许多种有差别的感情。而科学地、综合地加以认识之后，便会有一种占主导地位的感情产生出来，这就是主体情感。主体情感是每一个研究者在评价其研究对象时所必备的一种情感。它实际上就是研究的出发点。它可导引我们在研究一个人、一类事的过程中，不偏离基本方向，因而是避免研究过程中产生思维混乱与评价矛盾的重要基础之一。
主体情感的真实与否，并不决定于表达者的声明，而是取决于大多数受众的认可。情感一旦在人前表达，便是交流，影响就客观地存在着了。主体情感的向社会公开交流，其社会影响、或称影响公众认识与舆论的作用，就具有了某种示范性和导向性。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而是轻率不得、马虎不得的。在当代徐学研究领域，对徐霞客不怀好意或心存“炒作”之意的人也并不是没有，显然是感染某些浮躁轻狂毛病的一种症候，是需要认真疗救的。上海有位“陆先生”，东北有位“欣先生”——连真实姓名都不敢标示，确有心虚之态——就是这种人。他们同温家宝总理为代表的绝大多数人的“对徐霞客心怀景慕”之主体情感相去甚远，何止十万八千里！究其质，是忽视了或故意忽视了“在当代徐学研究中，同样存在着一杆社会责任感的标尺”的道理。这类人的问题症结，就在于他们不曾或不肯站在人类社会前行的角度上，去认真挖掘数千年传统中华文化中利于当代文明发展进步的积极因素，加以弘扬、做时代的促进派。当然，对这种人的伎俩，适当地批判一下是必要的，以显正气，置之不理不妥，“人民战争”也不妥，毕竟时代不同了。这种仅为一己私利错误地表达和表达错误的真实主体情感的人，纯属少数，昙花一现而已。
我这样要求自己：坚决不做那种戴着有色眼镜专到徐霞客其人、其事、其文字中去挑刺的人，坚决摈弃那些不做艰苦细致深入的研究便标新立异地调侃、妄下断语的作法，因为它很难同学术研究的严肃性和科学性挂起钩来。我常常告诫自己：要不断提高思想水准，增强心理素质锻炼，端正学术研究态度。
心存景仰钦慕，是在肯定了认知对象根本上是伟大、崇高之后，必然会产生出来的一种主体情感。一切研究都是从这个真实的主体情感基础上生发出来的。这合乎人们认识事物的规律。主体情感是否真实，能决定研究的态度是否合理，还能反映出是否具有科学性。温家宝总理“心怀景慕”之情所表达的，是源于对徐霞客伟大人格精神和对《游记》传世的杰出贡献的深切认同。他为我们做出了表达真实主体情感的榜样。总理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
主题情感的真实表达，是研究的起点。这就是我理解到的《贺信》规范性、指导性意义之一。
评价徐霞客： 当从“对人类文化的贡献”高度出发
《贺信》随后便牢牢抓住了徐学研究核心载体的《徐霞客游记》，以自行释疑（虽未直接提问，却极富逻辑性地隐含在接下来的260余个文字中）的方式，先强调思考问题的角度，即研究基点，然后全面科学地阐释了“什么贡献、贡献成因、历史定位”这样三个极重要的带根本性的问题。
在具体阐述《游记》贡献之前，首先用“对人类文化的贡献”加以设定，点明了《贺信》作者思考问题的角度，明确指出徐霞客及其《游记》贡献的作用范围是全人类。这8个字是个纲，其后的一切文字都是站在这个基点上加以阐发的。通过对比性学习思考，我有所领悟。
古往今来，许多名家对徐霞客及其《游记》贡献所做的研究与评价，都是比较准确的，但也有某种局限性。如有清一代，吴国华谓霞客“称博雅君子，人能言之矣”；杨名时说《游记》“斯书之不可没，谓天地之迹存焉耳”；奚又溥称霞客先生记游“固应与子长之史记并垂不朽”；史夏隆说“霞客之奇奇于天矣”、“更奇于时与世矣”；钱谦益“唯念霞客先生游览诸记，此世间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不当令泯灭不传”；康熙皇帝自然不肯谈天说时世，但也认定“惟明弘祖有溯江记源一篇颇切于形理”，认为其游记“以耳目所亲，见闻较确”、“于山川脉络，剖析详明”、“于地理之学，未尝无补也”。时至近现代，学界分工见细，学人思维活跃、眼域渐宽，梁启超评《游记》为“中国实际调查的地理书，当以此为第一部”；丁文江赞霞客“乃求知之念专，则盗贼不足畏，蛮夷不能阻，政乱不能动；独立孤行，死而后已”。竺可桢誉霞客“正以其求知精神之能常留于宇宙而称不朽也”。纵观其间所论，“天地”不过是“中国”的代名词，“宇宙”所指虽有所扩大，却仍可看成是偏重于感情色彩的评价，而非着重于理性层面的精准概括。（此段所引历史名人评语，见江阴《徐学研究》总第11期）
尽管毛泽东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就发出了关于中国应当对人类做出较大贡献的号召，着眼点不可谓不高，但那时的中国共产党还没有掌握全国政权，新中国成立后又忙于巩固政权，在经济还不发达、基础还不牢固的时候，精华文化的共识和影响，毕竟是有限的。就以毛泽东为例，作为人民领袖，上世纪50年代他就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发出“我很想学徐霞客”的感喟，强调的是徐霞客“他就是走路，一辈子就是这么走遍了”的求真务实精神，想要恢复他30年前的那种调查研究之风。他对徐霞客及其《游记》的研读，着眼的是党内——当然也可视为要影响全国，如后60年代高度概括的“向雷锋同志学习”，在周恩来总理等细化“雷锋精神”后推向了全国。到了李先念主席为徐霞客题词“热爱祖国，献身科学，尊重实践”的时候，已是80年代，题词精要地概括出徐霞客伟大精神的三大内涵，已能显示出徐霞客及其《游记》研究与评价之进步和发展。但此时的中国社会，正是改革开放初期，“徐学”概念也提出不久，指导的着眼点，依然只能是中华大地。全球化的潮流客观存在是一回事，接受并形成共识又是一回事。由是我认为：这就是“徐霞客及其《游记》的贡献是‘对人类文化的贡献的精准概括”迟迟不能出现的历史原因与时代原因。
而真正把徐霞客及其《游记》放在“对人类文化的贡献”的高度上加以审视和评析的，在数百年来领袖级人物所做的无数评价中，温家宝总理的《贺信》还是第一次，因而带有创新性质和指导意义。我感到总理是在期望我们广大徐学研究者，把徐霞客及其《游记》置于更为广阔的人类文化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去思考把握，去研究探索。我们当以此作为认知、传承与发展“徐学”时的立足点和出发点。对此我有3点体会：
1、时代在前进，中国在发展。新世纪中国的现实状况是，明清以来积贫积弱的东方古国，经过改革开放，已进一步融入了“地球村”大家庭，与时俱进地发展成为了一个世界性大国。
2、中华文明属于全人类。中国的历史与现实的文明成果，在信息交流高频率运转的今天，已不可能再仅仅偏安于一隅，而是将对世界各国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产生某些或大或小的影响。中国社会的文明与进步，不仅仅属于中国，而是属于世界，属于全人类。
3、在今天，对包括徐霞客在内的、中华民族优秀人物杰出贡献的研究，只有放在同全人类文化的联系中去进行思考，才能更科学、更准确地把握他们伟大精神的普世意义，从而更利于人们学习、体悟与传承。
这就对研究者提出了一个极重要的要求——研究，应当具有世界性眼光——而且不仅是中国的徐霞客研究者应当如此，所有的研究者都应当如此。这就是我理解到的《贺信》规范性、指导性意义之二。
研究徐霞客： 当在前人基础上有所开拓、有所创新
《游记》的巨大贡献是什么？对此《贺信》是从《游记》所展示的形式与内容两大方面，抓住了其中最主要、最突出、最本质的东西来概括说明的。
《游记》表达形式有诸多要素，最主要的莫过于文字了。文字本身虽然只是个符号，但它所表达的内容却是可以体现某种精神风貌的。从古到今对徐霞客及其《游记》的名家评论无数，多为择一而评，对文字本身的评论不少，多是泛誉其“大”其“奇”，很少有同时突出强调其“大”其“奇”的本质意义——人文、科学特征的。《贺信》中说，徐霞客将华夏民族赖以生存的山川大地予以逼真的描绘的文字，是“人文精神的大文字与科学精神的真文字”。表面看是讲的文字，实在是对徐霞客及其《游记》精神层面的高度赞扬与肯定。
《徐霞客游记》是中国17世纪的一部百科全书，内容涉及诸多学科与领域，其中有许多成就是世界性的贡献，如溶洞研究、长江源考等，让世界认识了中国。那么，诸多贡献中，什么才是他最突出的、最伟大的贡献呢？《贺信》明确指出，徐霞客“无论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的自我意识方面，完成了他开拓性的全方位生态探讨与审美观照。”就此三方面而言，从一而评的论说相当多。但总体来说，前此有关徐霞客生态思想的研究并不多，综合起来认识并概括到“开拓性的全方位生态探讨与审美观照”的，更是绝无仅有，因而这是一种全新的认识与评价。《贺信》作者那以时代精神为先导、提炼徐霞客及其《游记》成就中最利于当代社会建设与进步的部分——“全方位生态探讨与审美观照”——以期引起今日徐学研究者的注意，那种苦心力透纸背，是可以感知的，因而极具启发性。
同前人相比，《贺信》评价得更为准确。这样评价意在告诉我们：研究，要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有所进步，有所开拓，有所创新。
那么，徐霞客为什么会有如此杰出的贡献，其根本原因是什么？《贺信》是这样说的：“他行走大自然中的悠游自在、上下求索；追求真知中的艰苦卓绝、得心应手，是与他对大自然的礼敬尊崇和心印情怀分不开的。”
古往今来，特别是现当代，对徐霞客贡献成因的分析概括极多，不外乎思想层面和实践层面两大类。这当然不错。而《贺信》则紧紧抓住“内因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这一环，从徐霞客自身最突出的人文情怀入手加以阐述——徐霞客对大自然的心印情怀和对人类生存要义的本能关注。这样落笔，不仅揭示了徐霞客从情感基础到思想特点的发展轨迹，更是阐明了徐霞客能穷尽毕生精力、从事伟大实践的根本动因。存世文字中能够分析到“对人类生存要义的本能关注”这一点的，绝无仅有。我惊叹于《贺信》作者那种精深的研究能力，那种教人学会从大量表象中洞察其核心价值的师道，以及那种关爱人类的胸臆。这样的启迪，难道还不算深刻么？对这两大关键问题的认知与理解，徐霞客的形象，便已高高的矗立在了我们的心间！
紧接着，《贺信》很自然地将《游记》定位在“我中华经典”上，可谓水到渠成。无论形式上、内容上，《游记》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地理著作、文学著作了，而是能够体现我中华民族坚韧不拔伟大精神——勤劳勇敢、躬身实践、讲求和谐、献身理想以及重视科学、追求进步等等——的、具有示范性的文化经典了。
同前人相比，《贺信》对徐霞客贡献成因的分析，更为透彻，更贴近于生活真实，因而也就更准确；对《游记》的评价也更客观、更精当、更能体现历史的真实性，因而彰显了徐学研究所应具备的科学性。《贺信》这一部分的阐述，分明是在告诉我们：研究，要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有所进步，有所开拓，有所创新。这就是我理解到的《贺信》所具规范性、指导性意义之三。
温家宝总理《贺信》的第一部分，站在科学发展观的大道上，从当代人的思维高度，结合时代特点和历史进步，以全人类为大背景，给予了徐霞客及其《游记》充分的肯定和准确的评价，恰如其分地树立起了徐霞客是中华文化名人的形象，以及《徐霞客游记》为中华文化经典的地位。
温家宝总理《贺信》的第一部分，其启迪的深刻性在于：第一，无论中国外国，徐学研究者应首先具备这样的一种基本理念，即在“接受着时间的检验，历史的审读，时代的召唤”的新世纪中，徐学研究乃至整个徐学事业的发展成果，都应当向人们展示一种全新的高度和起点。第二，这种基本理念，同样适用于其他科学研究工作者。
（作者系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理事、学术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