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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游记》修辞集解之雄奇俏丽之山等5则

《徐霞客游记》修辞集解之雄奇俏丽之山等5则

 胡金玉

1、琪花玉树太白顶

复上至太白,循路登绝顶,荒草靡靡①,山高风冽,草上结霜高寸许,而四山迴映,琪花玉树②,玲珑弥望。岭角山花盛开,顶上反不吐色,盖为高寒所勒耳③。     《游天台山日记》2页

注释:①靡靡:顺风倒下样。②琪花玉树:琪,美玉。比喻花和树如玉雕般洁白。③盖:发语词,无实际意义。勒:胁迫,此指气温低所形成。耳:句末语气词,表示肯定。

点:借“琪花玉树”比喻山顶上,被严霜覆盖着的野草、树木,所展现出的寒冷程度不亚隆冬。而“岭角山花盛开,顶上反不吐色”,一个对比,山顶与山坳偏僻之处的气温反差之大,又使人感觉到宛若是春、冬之别。

这句是用借喻和对比手法来表现山顶的严寒,以衬托太白山的高峻。

2、嶂右一奇龙鼻水

龙鼻之穴,从石罅①直上,似灵峰洞而小,穴内石色俱黄紫,独罅口石纹一缕,青绀润泽②,颇有鳞爪之状;自顶贯入洞底,垂下一端如鼻,鼻端孔可容指,水自内滴下注石盆,此嶂右第一奇也。  《游雁宕山日记》7页

注释:①罅:(音,下)缝隙。②绀:(音,赣)稍微带红的黑色。

点:所谓龙鼻之穴,在外形上既要有“龙”的特征,也要有“鼻”的样子。“独罅口石纹一缕,青绀润泽,颇有鳞爪之状”,从颜色和形状上显示出了龙的特征,“有鳞爪之状”暗喻。再“自洞顶贯入洞底,垂下一端如鼻”,从龙自上至下的长度和“鼻端孔可容指”的大小上表示出了鼻的形状。

这句主要运用了暗喻和明喻的手法,来说明山穴像龙和龙鼻的形状。“似灵峰洞而小”,这一对比句,用来说明此洞的大小。

3、嶂左一奇玉女峰

隔龙湫,与独秀相对者,玉女峰也。顶有春花,宛然插髻。……峰际有“僧拜石”,袈裟伛偻①,肖矣②。由嶂之左胁,介于展旗者,先为安禅谷,谷即屏霞之下岩。东南为石屏风(山名),形如屏霞(山名),高阔各得其半,正插屏霞尽处,屏风顶有“蟾蜍石”,与嶂侧“玉龟”相向。屏风南去,展旗(山名)侧褶中,有径直上,蹬级尽处,石阈③限之。俯阈而窥④,下临无地,上嵌崆峒⑤。外有二圆穴,侧有一长穴,光自穴中射入,别有一境,是为天聪洞。则嶂左第一奇也。锐峰叠嶂,左右环向,奇巧百出,真天下奇观!  《游雁宕山日记》7、8页

注释:①伛偻:(音,语旅)这里是曲身,表示恭敬。②肖:惟妙惟肖,指模样逼真。矣:句末语气词,相当于“了”。肖矣,太像了。③石阈:阈,(音,玉)门槛。石阈,即横在地上像门槛一样的石条。④ 窥:(音,亏)从小孔或缝隙中看。这里是伏在横石上小心地往下看。⑤下临无地,上嵌崆峒:指往下看不到底,抬头见到的是空旷的奇巧胜景。崆峒,原是山名,这里指空旷、峻巧。

点:这一段中所提到的山峰,都是以石峰的形象来命名的。玉女峰,山顶上的花如同插在少女的发髻上;僧拜石,就像一位身着袈裟的老僧曲身下拜的模样;石屏风好似一堵挡风的屏障,耸立在屏霞山东南向的尽头,在她的顶上还有“蟾蜍石”和“玉龟石”相向而对;展旗峰就像一面迎风而展的旗帜,而且还能瞧见他的“褶皱”。这些描述,都是在比喻和拟人手法的运用下进行的。而句⑤一组对偶,从“无地”到“崆峒”一下子将上下间的距离拉大了,兼有夸张的意味,也更突显出展旗峰拔地而起的高耸及雄伟。而这些天然而成的众多的奇峰异石,构成了这处少有的“天下奇观”。

4、灵峰峭立展奇姿

坐顷之,下山,由右麓逾谢公岭,渡一涧,循涧西行,即灵峰道也。一转,山腋两壁,峭立亘天,危峰乱叠,如削如攒①,如骈笋②,如挺芝,如笔之卓,如幞之欹③。洞有口如捲幙者④,潭有碧如澄靛者⑤。双鸾、五老,接翼联肩⑥。    《游雁宕山日记》6、7页

注释:①攒:聚在一起。②骈:并列。③ 幞:(音,浮)古代的一种头巾。欹:(音,其)倾斜。④捲:即“卷”。幙:即“幕”。如捲幙者,比喻洞口的石头象卷起的幕帘那样。⑤碧:形容词作名词,指碧绿的潭水。靛:(音,电)深蓝色。句意:潭中的水碧绿清澈,就像一块湛蓝的宝石。⑥句意:双鸾、五老,两座山象双翅连着肩膀一样。

点:在灵峰道上见到的山,又是别一样的姿态:有的峭削直立并峰与峰聚集在一起,有的像巨大的竹笋一样两两相对,有的像一颗巨耸的灵芝兀自独立,有的如一支毛笔高高耸起,还有的山顶成坡面,就干脆比作斜披着的一方头巾。一连串的比喻,构成了一组排比,使种种山体形象别具一格。又用比喻、对偶合用的方式“洞有口如捲幕者,潭有碧如澄靛者”,描绘出山洞口石壁的纹理和潭水的澄碧,给人以柔和的质地及色彩的美感。双鸾、五老两山那种奇特的山势则采用了比拟、暗喻混用的修辞手法“接翼连肩”,使其呈现出两山接体连肩,跃跃欲飞的神态。

比喻、对偶、排比的联合运用,使描绘对象各具特色,姿态纷呈。

5、亭亭插天观音岩

更前,重岩之上,一峰亭亭插天,为观音岩。岩侧则马鞍岭横亘于前。鸟道盘折,逾坳右转,溪流汤汤①,涧底石平如砥②。    《游雁宕山日记》8页

注释:①汤汤:(音,伤伤)水流大而急。②砥:(音,底)磨刀石。这里喻石头平坦。

点:先远眺后近观,前所见观音岩“亭亭插天”是夸张,形容此山之高。后句“鸟道盘折”是借喻,既形容马鞍岭之高,也说明山路的狭窄与曲折。近观“石平如砥”,比喻涧底山石在溪水的冲击下,已经被消磨得非常光滑平坦了。

运用的是明喻、借喻和夸张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