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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徐霞客研究的两位功臣

推进徐霞客研究的两位功臣
作者: 陆云湘

  自从《徐霞客游记》诞生之后,对徐霞客及其《游记》的研究就逐渐在中华大地上兴起来了。数百年来,有成就的徐学研究者层出不穷。我对杨名时、潘琪两位人物尤感钦佩。
  杨名时是我们江阴人,清顺治十七年(1660),出生于澄江东门外朝阳关,字宾实,号凝斋。他自幼勤奋攻读,少年立志,13岁参加县试,14岁府试均顺利通过。15岁参加院试,因年龄偏小,竞争激烈,不谙时文而落榜。先后于本邑长泾、县城当塾师,18岁继续拜师攻读,学业大进,22岁考中秀才,31岁中举人,32岁进京会试得中贡士,同年殿试“进士及第”入翰林院任检讨,提督,顺天学政、直隶巡道。康熙五十八年(1719)升为贵州布政使,翌年擢云南巡抚。雍正二年(1724),疏请在滇实行摊丁入亩,减轻农民负担,次年晋升兵部尚书衔云贵总督,他反对朝庭在改土归流中杀戳苗民,主张民族团结。雍正五年(1727),受“违抗旨意”的诬陷,被革职滞滇7年。乾隆登基(1736),因其诚朴、端方,即诏赴京,授礼部尚书兼国子监察酒职位,殁后谥号“文定”。清末南菁书局刻有《杨氏全书》36卷,因其职位高、品行正、学问纯、著作丰,被江阴士绅奉为“邑尊”。又因皇上赐予的谥号“文定”, 杨名时故里朝阳关一带更名为文定镇,并延续到江阴解放。解放后,为纪念这位历史名贤、名官,文定街、文定社区、文定小学等均以他的谥号而定名。他和徐霞客一样,很多传闻轶事,至今还在民间广为流传。
杨名时父亲病故,回家奔丧期间于岳父处得赠《徐霞客游记》手抄本,如获至宝。回黄淮治地后耗时数日将《游记》誊抄一遍,并撰序文一篇,史称“杨序一”,时为康熙四十八年(1709),距徐霞客过世已68年。序中说明了他“因手录而存亡”的原因:“念其平生胼胝竭蹶历数万里,冲风雨,触寒暑者垂三十余年,其所记游迹,计日按程,凿夕有稽,文词繁委,要为道所亲历,不失质实详密之体,而形容物态,摹绘情景,时复雅丽自赏,足移人情,既可自怡悦,复堪供持赠者也。”更对《游记》所透出的精神、意义和作用作了评价与肯定:“抑尤有足以警心者:霞客之游也,升降于危崖绝壑,搜探于蛇龙窟宅,亘古人迹未到之区,不惜捐躯命,多方竭虑以赴之,期以必造其域,必穷其奥而后止;学者之于道也,若覃思鼓勇,亦如霞客之于山水,则亦何深之不穷,何远之不届?且人焉而安,曾无犯难轻生之虞;味焉而腴,非有饥渴疲惫之困;其为高深美富,奚啻于洞壑泉石之奇,岱、华、江、河之大哉?有志者可以观此而兴矣!”次年杨母病故,他再次在家服丧,复得友人所藏原(印)本,发现前一手抄本为宜兴史氏本有伪误,脱漏较多,感慨不已。遂在史氏写本上逐字逐句加以修改,以复其旧,而没再手誊抄遍,防止失真,并又一次写了序文,史称“杨序二”。序中强调了霞客之记据景直书,虽止详其形体区域,而天地山川之性情,俟人之神会而意喻者,悉已寓之矣。不见于霞客之前,境自在天下也,而无人乎知之,无人乎言之;即知而言之,亦举什一于千百而已的陋处,肯定了《游记》的可贵的积极意义在于“斯书之不可没,谓天地之迹存焉耳!而况于天地之心,生人之本,古之圣贤,心知之而身偹之,而推所得以公于世者,其遗文之可宝爱为何如哉!”杨回京后将修改誊写本和两篇序文专程送到翰林院。后在乾隆年间编入《四库全书》。
  从目前资料看,杨名时是继季梦良、史夏隆、潘耒、奚又溥后存世的为《游记》作序的第四人,是中华徐学研究初期(即第一个时期:明清时期)比较早的徐学研究知名人物之一,他通过序的形式反映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对徐霞客及其《游记》的普遍性认识,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由于年代较早,存世资料的真实程度也较高,为我们后人的徐霞客研究提供了方便,当是有功之臣。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一位老人是我十分敬仰的,因为他与我们江阴徐霞客故居的修复、与中国徐霞客研究会的成立,有着极大关系,不仅热心,而且高瞻远瞩,确是发展中华徐学研究事业的有功之臣——他就是曾任国家交通部副部长的潘琪先生。我同他有过一面之交。
  “文革“后期潘老就曾到江阴马镇南歧考察过徐霞客故居。在看到故居荒芜凋蔽,无人问津的景况后,潘老感慨万分,语重心长地对公社和村领导讲了如下一席话:《徐霞客游记》我读过多遍,徐霞客是咱们国家了不起的地理学家,爱国主义者,他向往大自然,探索大自然,对石灰岩地貌岩溶的形成、形态、分布留下极其宝贵的资料,要比外国人的研究成果早一百多年。是中国第一人,也是世界第一人。可是在我们国家,过去、现在,阅读徐霞客游记的人还不多,研究写文章的人更少,你们江阴对修复徐霞客故居、宣传徐霞客精神没有引起重视。我感触很深,回到北京后将向中央有关领导作一次详细汇报,提出修复徐霞客故居,建议成立徐霞客和他的游记研究组织,让中国和世界更多的人了解徐霞客光辉业绩,把他的精神传承下去。潘老的古道热肠、快人快语,以及他的前瞻性目光,都给我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1984年3月,我与文化馆黄丰参加桂林会议期间,周宁霞通知我和黄丰以及上海油画雕塑院的陈道坦雕塑家一起到潘老的卧室,为徐霞客故居修复有事相告。这次会见,我以前有文章记述过,这里不再详说,总之潘老要我们回到江阴后,一定要把他的几点意见向江阴领导汇报,早作思想准备,按时完成各项工程,迎接徐霞客诞辰400周年纪念活动。
  我回到江阴后,立即向县政府、宣传部、文化局领导传达潘老的几点意见,一致认为几件事都可以办,关键是经费问题。不多几天,县、部、局领导专程到马镇与镇党委、政府有关人员一起商谈,确定先搞实施方案,分步落实,如期完成。蒋锡源副局长还抽调了影剧系统的苏春宝,文化馆的花桂良驻扎在马镇工地,督促施工。我和蒋局长几乎每月去马镇工地一次,因工程量大,其中有故居住户搬迁、修缮,胜水桥维修,墓地扩建图纸设计和施工,征用土地,徐霞客塑像设计、制作、定位、安装等等,都涉及到经费,还有纪念活动会务费,总计不会少于50万元,多方面想方设法,总之事情要办好,经费也要解决。通过这件事,我被潘老的认真、踏实、雷厉风行的作风所折服。在具体落实过程中,我更感受到了潘老的影响无处不在。那是1986年夏秋之交,领导命我去北京找朱穆之部长要求拨一点经费,然而未达目的。此后,我去找中国徐霞客研究会筹备者之一的瞿宁淑,在中关村她的住处见了面,她说为了经费,潘老到处奔跑,动足了脑筋。顺便说一下,潘老早就提出建议成立中国徐霞客学术研究组织,北京正在筹备,人选还未最后确定,我是个联系人,希望你告诉江阴领导,做好徐霞客诞辰400周年纪念活动的筹备工作。随后她写了一张便条,要我到南京再去找一找汪海粟老先生。为此,我连夜乘火车回南京,第二天上午九时许到达汪老的住处。汪老说:潘琪这个人很热心办事,我同意帮助弄一点经费。他还说:我撑着拐杖到省府大院跑了几个“庙门”,解决了十七万多元,再增加没有了。这样,我就两手空空地回到了江阴。不多几日周宁霞来到江阴,我陪同她去祝塘,在大宅里银杏树的东侧河岸旁,见到一块破碎的石碑,她当场抄摘。后在去马镇的途中她告诉我:接到潘老电话,他要我起草徐霞客纪念碑文,我答应了,并开玩笑地问他,你是徐霞客故居修复、建议成立中国徐霞客研究会的推动者、倡导者,碑文定稿后谁书写呢?潘老回答:当然是姓潘的写罗!人老了笔力还可以嘛!电话中双方哈哈大笑。这就是爽朗豁达的潘琪先生。先生虽已作古,但他留给江阴人民的那种致力于推动徐学研究事业向前大踏步地发展进步的高尚精神,将同他的音容笑貌一道永存,垂范后世。
  杨名时与潘琪,相距近三百年。他们都是推进徐霞客研究的功臣。对这样的功臣,广大徐学研究者会记忆起他们,颂扬他们。历史,也是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
( 作者: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