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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寄在山居庵的传闻轶事

李寄在山居庵的传闻轶事
陆云湘
 
  江阴市花山山居庵,在南闸镇九莲禅院西侧不远的山林深处。徐霞客子李寄,在清顺治年间偕母从定山黉(音宏)塔湾徙居至此,相依为命,过着十分清贫的生活。李寄洁身自好,对山水情有独钟,写文作诗,笔耕不止。母亲过世后他孤身一人,仍矢志不移,追找其父徐霞客遗存的旅游日记。得悉徐家塾师季会明辑成最初抄录本曾借至宜兴,他便寻访追踪得之,加以修补辑理成抄本,时称“李介立本”,李寄在山居庵,经受多少艰辛磨难、痛苦、彷徨,留下无数传闻轶事流传民间。
  笔者1964年春在江阴小京班任职政治指导员。面上社教时被宣传部抽调派往南闸曲里吴家埭蹲点。山居庵遗址就在吴家埭所属的山林中。白天与村民下地劳动,晚上一起聊天,无拘无束。
  据说,原山居庵内有一位老人,自称岫山里山人,个头较高,形体偏瘦,头发花白,胡须很长,独居庵内也不害怕,还经常顺了山道往城里跑。有时早出晚归,有时好多天才回来。他喜欢饮酒、喝茶、听山海经。谁也不惹他。村上人听老和尚讲过,庵里那位老人在娘胎里就有怨、有恨,出生后是他娘忍着悲痛把他拉扯大的。自幼母亲教他认字、读书、做人。他很听娘的话,读书过目不忘。后来还在定山湾做过塾师。母子两人是靠了一位老道士帮忙,才来到这破旧庵堂里居住的。母亲年老过世,他便把母亲安葬在这里,从此他孤身一人终身陪伴着、守护着他母亲的坟地。有人说那个老人很穷也很怪。一年夏天,他衣裤洗了搭在树杈上,自己则光着身子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下身搭着一块遮羞布,过路人见到不敢去接近他。还有一次一位有权有势的人,仰慕他的宏才大略,也知道他很清苦,便带了银子和布料请见,他却躲了起来不理不睬,弄得来者心里不好受。然而和尚道士去望他,他叫来人喝山水,讲山海经,倒很热络。另有人讲到,后来这位老人死了,乡里乡外的好心人,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帮他买了棺材,葬到峭岐的钓鱼台。又有人说他是病在钓鱼村,葬在钓鱼台的。这位老人死后,村上人到他住的地方看看,全都是书本乱纸,还有几件破衣衫,罐头里粮米很少,真可怜。
  我听了这些传闻,总觉得这位老人应该是一个有学问而不得志的文人雅士,隐居在山庵。到底是何许人,心里一直在疑问。有一次我到吴家埭小学去找黄朴校长,他也听说过,但不知其姓名。
  同年秋后,江阴小京班在苏州演出,星期天团里一位演员去园林浏览,出于好奇与外国游客接触,接受了对方的巧克力糖,我方便衣公安人员将此事报告地区文教处,批评江阴不重视剧团政治思想工作,县委宣传部得悉后,立即通知我回团工作,这样我就离开了曲里吴家埭。但我对山居庵那位老人的传闻,仍深有印象。
  1987年5月,江阴徐霞客研究会成立,挂靠在文化局,我在文化局文化科工作,被推选为研究会秘书长,从此开始阅看和研究有关徐霞客的材料,多次接待上海古籍出版社《徐霞客游记》责任编辑周宁霞,并陪同她到霞客故里专访。她送的一部《徐霞客游记》,我经常阅读、思考,写一些读后感和专题文章,但对李寄此人还没有引起注意。直到2003年第一期《江阴文博》刊载了江阴徐学研究专家田柳先生文章后才得知,花山山居庵——李寄最早访求辑理《徐霞客游记》的地方。2006年江阴《徐学研究》第二期刊载江沙《李寄出生地刍议》一文,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李寄又名李介立,是徐霞客的儿子。
  李寄在山居庵,终身未娶,晚年孤身一人,倾注大量心血把自己的文章、诗词辑理成集,为社会留下极为宝贵的文化遗产,其中功绩最大的是他追踪辑理其父《徐霞客游记》成本,史学界公认李本为“诸本之祖”。笔者查考了他的族孙徐镇撰《李介立先生小传》(载于《游记》1196页)和当时社会名人陈泓撰文《诸本异同考略》(载于《游记》1271—1273页),这样对李寄其人、其事都得到印证。
  笔者用“苦在山庵,功在千秋,贵在坚持,后人难忘”的四句话,表达笔者对徐霞客庶子李寄的崇敬之情。
  (作者系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