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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天下游

《徐霞客故事》序

《徐霞客故事》序
作者: 溪源

       《徐霞客故事集》总算正式出版了。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是我几十年前就有的愿望。
       1961年,我走出校门,分配到江阴县文化馆工作。不久,江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秘书长华士明到江阴,由我陪同去祝塘大宅里采访“施耐庵在祝塘”的故事。一路上,华士明讲了古代名著《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在大宅里的传说,讲了大宅里徐家历代名人的故事,也讲了在国际上都有影响的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同大宅里的关系。从他的口中,我第一次知道了徐霞客的名字。
       又不久,著名学者候仁之教授由北京来江阴,在当时的副县长祝铨寿陪同下去霞客故乡寻访徐霞客足迹,后他在六二年的《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题为《访徐霞客故乡》的文章,我读了,大大加深了对徐霞客的印象,觉得徐霞客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于是产生了踏访徐霞客故乡的念头。
       大概在1963年,几月忘了。我去了马镇北渚,先找了我的同学、马镇公社文化站站长顾金荣,和他一起寻觅徐霞客的遗迹。
       我们从当时的马镇公社所在地北渚出发,沿公路一直向东走,来到了马公桥。在桥上,顾金荣指着东南方向的一个村子说,那就是徐霞客的故乡,现在是马镇公社湖庄大队第七生产队。远远望去,那村子不算大,总共几十户人家,但村上种了许多树,小村掩在绿荫中。
       我们先来到村西的一座小学,巧的是小学校长刘福厚是我们的同学,所以接待十分热情。据他介绍,这小学原是徐家的祠堂,解放后因教育的需要改建成了学校。他指着学校西南方的一片桑林说,徐霞客故居“晴山堂”原在那里,有3进2园20多间房舍,堂内有非常珍贵的石刻,那是徐霞客在母亲去世后,为纪念贤母,将祖上遗传的和自己收藏的明代知名人士的诗文手迹,请人刻在石碑上,砌于墙壁,被当时称为“天下第一家藏石刻”。后来,晴山堂毁于清初兵燹,石刻淹没在坍塌的废墟中。待安定后,村民们自动去扒开倒塌的瓦砾,挖出险遭破坏的石刻,将它们一块块藏到了徐家祠堂里。解放后,徐氏宗祠改建小学时,专门辟一室,将这些石刻砌在墙上,并把这室题名为“徐霞客先生纪念堂”。
       随后,刘福厚领我们来到纪念堂。那是小小的一室,石刻就砌在三面壁上,一共有72块半,半块也许是房屋倒塌时毁坏的。细一看,上有80多位明代知名人氏、大书画家,如宋濂、倪瓒、董其昌、米万钟、文征明、文震孟、黄道周、顾鼎臣、祝枝山等的90多篇诗文,内容都是歌颂霞客祖上、霞客母亲和徐霞客的。当时有这么多名人歌颂徐霞客和徐霞客的祖上,可见徐霞客及徐家在当时的地位和影响。
       走出霞客小学,向东走,来到一座叫“崇礼堂”的房子内。这房子古色古香,非同一般建筑。室外门墙上的砖雕十分精致,室内铺地的方砖油黑乌亮,厅堂内的立柱有面盆口粗,柱的四周用麻丝漆膏缠粘,梁柱上可建雕花装饰。我们问坐在厅上的一位老者:“这房子是什么朝代的?”他说:“是明代的。”我说:“何以见得?”他指着立柱下的青石鼓墩和阶沿下的大青石说:“凡清代建筑,是不允许在柱下和阶沿置青石的,原因是避‘大清’之讳。”他又指着门口天井里靠东的一棵罗汉松说:“你们看这棵罗汉松,这么高,这么粗,没有四、五百年长得成吗?”我抬头向树顶看去,枝繁叶茂,浓荫如盖,遮了半个屋顶。看着这郁郁葱葱的罗汉松,看着这古色古香的住宅,我们似乎看到了徐霞客当年在这里的身影……
       接着我们向东走,来到号称“三百六十亩荡”的湖庄白荡。这是酷似湖泊的一个大荡。荡西有一条支流自东向西横贯庄前。小河两岸还隐约可见石驳的痕迹。白荡与支流的交口处,耸立一座南北走向的黄石小桥,叫“胜水桥”。桥北堍下有一座类似小庙的房屋,屋内住着一户人家,一老汉坐在门口抽烟。老汉热情的告诉我们:“徐霞客当年出游、归来,都在这桥码头旁。桥的两旁还有对联呢。”我们就来到桥下蹲到河边去看。桥的两边确有两副对联。桥内侧的一副对联是:“曾有霞仙居北垞,依然虹影卧南旸”;桥外侧的一副对联是:“胜境重新舟驶人行通海宇,水影依旧清流急湍映天然”。我那时虽不知桥由何人而建,对联由何人所书,但从两副对联上我看到,徐霞客攀山涉水,飘飘欲仙的精神,也看到了后人对徐霞客的崇敬和爱戴。
       在村里转上一圈后,我们便打听徐霞客的墓。当地人告诉我,徐霞客墓在南旸岐西北四里外的老旸岐。我觉得奇怪,徐霞客是南旸岐人,为何身后要葬在老旸岐?另外,为什么一个村叫南旸岐?一个村叫老旸岐?它们之间有何关系?到了徐霞客墓地,这些都清晰了。
       我们见到的霞客墓,座落在旸岐大队第14生产队的一条小河旁,是一座由麻石条围框的小石墓,规模虽然不大,但四周种着松柏,倒也不错。墓圆形,墓前竖有一块石碑,碑上方横书“十七世”3字,下面直书“明高士霞客徐公之墓”9个字,字迹已经有些漫漶,我想这应该是霞客的原始碑了。村上人告诉我们,现在的墓是候仁之来了以后县政府拨款修筑的。原来的墓只是一个普通的土堆,要不是那块年代久远的石碑,很难找到霞客永远安息的地方。当谈到霞客身后为什么会葬在这里时,他们自豪的说:“因为徐霞客的根在我们老旸岐。”
       后来,我查了徐霞客的家谱知道,原来,徐霞客的曾祖父徐洽住老旸岐。徐洽是南宋徐锢之后。徐锢,河南新郑人,任开封府尹,随宋高宗南渡到杭州。其后,四世祖徐守诚于宋庆元年间任吴县尉,居苏州。至元初,五世祖千十一进江阴,居梧塍里(今祝塘大宅里)。梧塍徐氏人才辈出,当官的很多,资产极富,到十三世徐经时家有四万亩地,分布于梧塍(今祝塘、陆桥一带)、砂山(今华市、周庄一带)、旸岐(今马镇、璜塘一带)。徐经有三子二女,分家时,三子各得地一万二千五百九十七亩,二女各得地一千二百亩。为了管理田务,长子徐治留梧塍,次子徐洽去旸岐,三子徐沾去砂山,各立门户。徐洽到了旸岐后,即在风景秀丽、水陆交通发达的“三百六十亩荡”旁大兴土木,建造了以“崇礼堂”为核心的新庄。新庄建成后,人们将原旸岐称老旸岐,称新庄叫南旸岐。孩子长大后,徐洽将南旸岐分给了长子徐衍芳。徐衍芳在南旸岐生徐有勉,徐有勉再生徐霞客,南旸岐成了徐霞客的故乡。但他的根确在老旸岐。他身后葬在老旸岐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我第一次去徐霞客故乡的所见所闻。就是这一次,让我走近了徐霞客,去读《徐霞客游记》,去研究人们为纪念徐霞客撰写的文章,让我知道了徐霞客在地理事业上的杰出贡献,懂得了徐霞客讲科学、务实践的不朽精神。那时,我就有冲动,要写一本徐霞客故事集,把徐霞客的生动故事告诉大家,让更多的人了解徐霞客,从而去学习徐霞客,用霞客精神建设我们的国家。当时我写了《秋圃立志》、《小霞客寻仙记》、《二探雁荡湖》、《神龙洞的奥秘》、《湘江遇盗》等5篇,这些故事在当时的《雨花》、北京的《儿童文学》以及《江苏少儿文艺》上发表了。可惜的是,我没有继续写下去。
       就在我搁笔的那几年,江阴掀起了学习、研究、宣传徐霞客精神的热潮,江阴的作家、画家、戏剧家们,创作了大型戏曲《布衣徐霞客》、长篇小说《中国游圣徐霞客》、连环画《游圣徐霞客》、绘画本《千古奇人徐霞客》,出版了论文集《走近徐霞客》、散文集《重走霞客路》、译评本《徐霞客诗赏》、资料本《徐霞客家集》等。此时,江阴徐霞客研究会会长陈捷元先生,督促我把徐霞客的故事写下去,出一本《徐霞客故事》集。我在他的鼓动下,重又拿起了笔。动笔前,我认真读了同行们的作品,长篇小说《中国游圣徐霞客》、大型戏曲《布衣徐霞客》突破了真人真事,具有较多的虚构成分;而连环画,原汁原味地反映了《徐霞客游记》的真实面貌;论文集,则对徐霞客的思想、精神、行动规迹、杰出贡献进行论述,并对留下的一些“谜”开展讨论。我的故事怎么写?如果是虚构,那就失去了写故事的意义;如果是完全真实,那只好去照搬《徐霞客游记》上记的事,而《游记》中真正能写故事的也不多。经过反复思考,我最后决定:在保证真人真事的前提下,作适当的艺术虚构。故我现在所写的50篇徐霞客故事,里边没有我“捏造”的,它们有的来自《游记》,有的来自《徐霞客家谱》,有的来自《晴山堂石刻》,有的来自徐霞客朋友的文章,有的来自徐霞客家乡的民间传说。这样写,也许会影响一些艺术质量,但我心中觉得踏实。
       在写徐霞客故事的时候,我考虑到“多角度,多侧面”6个字,尽可能比较全面的反映徐霞客的事迹和精神。在年龄上,我写了他童年、少年、青年、中老年几个阶段;在生活上,我写了他家庭、读书、爱情、旅游、考察、交友等方面;在旅游上,我尽可能注意到他足迹所到过的各个省;在考察上,除了他考察江河、山脉、洞穴外,还写了他考察文物、植物、动物、矿藏、地热、火山、水资源、少数民族、地域风情等。
       虽然动了一番脑筋,下了一点苦功,但由于受“真”字的束缚,故事的生动性、可读性受到了影响,那是要请读者原谅的。
      
   (作者系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理事、学术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