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实践 倡导调查研究
田 柳
半个世纪前的1958年、1959年，毛泽东主席曾经两次在党和国家的重要会议上论述明代江阴籍地理学家、旅行探险家、游记文学家徐霞客及其《游记》，这是对古代历史人物、人文地理科学研究的关注和重视，也是对我们今天以开拓进取精神探奥索秘、求真务实、深入开展徐学研究提出的新课题和要求。
（一）
毛主席的两次重要讲话，不知何故到1985年为筹备纪念徐霞客诞辰400周年、当国家主席李先念题写“热爱祖国，献身科学，尊重实践”题词时尚未公开发表。
1996年冬、1997年春，我与江阴徐学同仁江桂苞、徐华根等在编纂《徐霞客研究文集》之际，一次在南京一家书店突然从《毛泽东读书的生活》、《毛泽东读书笔记解析》两本书内，发现了毛泽东推崇徐霞客的两段重要讲话。第一，由三联书店1986年出版的《毛泽东读书的生活》，第260页上刊登毛主席1958年1月28日在最高国务会议上的讲话：“明朝那个江苏人，写《徐霞客游记》的，那个人没有官气，他跑了那么多路，找出了金沙江是长江的发源。‘岷山导江’，这是经书上讲的，他说这是错误的，他说是‘金沙江导江’。同时，我要说《水经注》作者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他不到处跑怎么能写得那么好？这不仅是科学作品，也是文学作品。”第二，由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7月出版的《毛泽东读书笔记解析》，第1124至1125页上刊登毛主席1959年4月5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共八届七中全会上的讲话：“如有可能，我就游历黄河、长江，从黄河口子沿河而上。搞一班人，地质学家、生物学家、文学家，只准骑马，不准坐车，骑马对身体实在好，一直往昆仑山，然后到猪八戒的那个通天河，翻过长江上游，然后沿河而下，从金沙江到崇明岛。我有这个志向，……我很想学徐霞客。徐霞客是明末崇祯时江苏江阴人，他就是走路，一辈子就是这么走遍了，主要力量用在长江。《徐霞客游记》可以看。”
我们读着毛泽东主席这两段有关徐霞客及其《游记》的重要讲话，感到非常激动和高兴，立即将讲话内容一字一句地摘录下来，后来载入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编纂、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年9月出版的《徐霞客研究文集》扉页上。为了引起读者注意和重视，我们慎重加上一条醒目标题：毛泽东论徐霞客。
毛主席的两次重要讲话，可以看出新中国成立以后，他为推进和搞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意识到要尊重实践，倡导调查研究的工作作风。这里，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当时国内政治、经济方面的形势和背景：1957、1958两年间，全党发动的大跃进、大炼钢铁、人民公社运动，并未能取得“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预想成果，相反造成人力物力浪费，出现浮夸风、瞎指挥风。毛主席虽然在1958年1月2日的杭州会议、11日的南宁会议、3月的成都会议上还在表示坚持“促进”，反对“促退”。但作为中共中央毛主席的他，后来看到、听到大跃进运动中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面对工作中的负面效应和影响，不能不有所触动、有所感悟。因此，他想到了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打算仿效徐霞客，亲自考察黄河、长江。徐霞客一度成为毛泽东十分推崇的人物。他不止一次地向有关领导及周围的人推荐《徐霞客游记》，并表示：“我很想学徐霞客”。
（二）
从后来读到的资料看，毛泽东主席“想学徐霞客”是认真而执著的，他一直将考察黄河、长江的事放在心上。据说1962年4月，当他的机要秘书高智将调往陕西工作时，就曾嘱咐他，要为其去陕西走黄河做准备。
1964年，为了实现走黄河的愿望，毛主席让中央警卫局在北京西郊山区秘密组建了一支骑兵大队。在北戴河，年逾古稀的毛泽东还在卫士簇拥下试着骑上一匹大白马。但是，当时国内政治形势在“阶级斗争”理论指导下发生了激剧变化，不久爆发了“文化大革命”，毛主席再也脱不开身了。索绕毛泽东心头多年仿效徐霞客，考察黄河、长江的宏愿和计划，终究未能实现。……然而，他50年前有关“我很想学徐霞客”的重要讲话，却留给我们许多启示和宝贵精神财富，对我们深入开展徐霞客及其《游记》研究有积极意义和推动作用。
第一，尊重科学，注重实践。
学习毛泽东主席有关徐霞客的两次重要讲话，主要体会是要尊重科学，注重实践。联系毛主席计划考察黄河、长江之源昆仑山、通天河，再从那里沿江而下，由金沙江抵达崇明岛这一设想，主要是尊重实践。因为，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所以能推翻《禹贡》经书上所说“岷山导江”这一结论，提出金沙江是长江的发源，他不是坐在书斋里凭空想像出来的，而是通过亲身实践得出的科学结论。正如毛主席在《实践论》中所述：“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标准。……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的实践。”毛主席仿效徐霞客，重走霞客之旅，就是要体验实践的重要性、必要性，使工作取得预想的效果。同时，这是一个认识与实践的问题，也是一门学问，一门知识，而要做到这点，也如毛泽东所说：“知识的问题是一个科学问题，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骄傲，决定地需要的倒是其反面——诚实和谦逊的态度。”（注1）因此，在我们今天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实践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尤其在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中，尊重科学，注重实践更有其现实意义和积极作用。
第二，深入实际，加强调查研究。
对于深入实际，调查研究问题，这与以上所述尊重科学、注重实践的内涵和要求相关连，也是我党所坚持的一个优良传统和作风。毛泽东主席无论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都提倡调查研究这一长期为之坚持的优良工作作风。毛主席在1958、1959年两次提出要学习徐霞客，仿效他追溯、考察长江源头的愿望和计划，其目的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倡导调查研究。毛主席在这里虽只说“搞一班人，地质学家、生物学家、文学家，只准骑马，不准坐车”去实地考察黄河、长江，其实他是在号召所有党政干部、科技人员和广大专家、学者、作家要学习徐霞客坚韧不拔、知难而进和锲而不舍、百折不回的精神，不唯书、不唯上，不抱残守缺，脚踏实地去求真务实，探奥索秘，勇于作出新的、独特，且又符合客观实际的科学论断。美国匹兹堡大学地理学教授谢觉民博士，几乎与毛主席“我很想学徐霞客”重要讲话同一时期，撰写了《徐霞客——中国现代地理学的先驱者》一文，1958年3月刊登在美国地理学协会《年刊》上。“这是他每天晚间或白天休息停足时，记下他所观察到的现象，因此他的日记很像20世纪的测量实录，而不像17世纪的旅游回忆录。在19世纪以前，很少有人对地貌有如此详细而清晰的描写。”（注2）应该看到，毛主席在重要讲话中一再推崇徐霞客崇尚实学、探讨自然的学风，重视调查，勤于实践，深入实际调查研究的作风，对于我们今天深化改革，加快发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将会起到积极作用。
第三，甘于寂寞，自觉读书。
读书可以益智，读书可以明志。徐霞客“童时出就师塾，矢口即成诵，搦管即成章……又特好奇书，侈博览古今史籍及舆地志山海图经”（注3）毛主席之所以高度赞扬徐霞客，是因为霞公爱好读书，广征博收，从而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同时，从毛主席的两次讲话中，也可以知晓他作为一位伟大政治家、共和国领袖，也是名热爱书籍、认真读书的学者和诗人。他不仅翻阅过《徐霞客游记》，当然还会涉猎过《禹贡》、《水经注》这些古代地理学重要著作，这是我们学习毛主席有关“我很想学徐霞客”两次重要讲话的又一启迪和体会。博古通今的毛主席尚且如此自觉、认真的学习，读徐霞客的书，立志走徐霞客的路，我们作为研究徐霞客的民间组织成员，有何理由不认真读一些有益的书籍呢。因此，建议同仁们能耐得住寂寞，甘于坐冷板凳，持之以恒，自觉地读一些有益之书。
第四，适应社会发展需要，创新徐学研究理论。
“徐学”——徐霞客及其《游记》的研究与发展，经历了一个相当长时间和阶段。比如说徐霞客去世后，即明末及整个清代的传统研究阶段；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以地理学家丁文江重新整理出版《徐霞客游记》为标志的用近代科学方法研究徐霞客及其《游记》的阶段。我们从毛泽东两次重要讲话中提及徐霞客及其《游记》“不仅是科学作品，也是文学作品”；“《徐霞客游记》可看“这些内容，就看出了徐学研究的不断变化和发展，不是当初仅将徐霞客及其《游记》看作是“奇人奇书”、“古今一大奇著作”了，而是一部科学巨著，也是文学名著。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1987年在无锡、江阴两地举办徐霞客诞辰400周年纪念活动以来，全国徐学研究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近年，徐学研究为适应社会发展、时代进步的需要，与旅游事业发展、自然生态保护积极配合，开展研讨，取得成效。徐学研究理论的创新，推动了相关事业的发展。
2007年11月27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给中国徐霞客研究会和江阴市人民政府联合举办的纪念徐霞客诞辰420周年大会写了长篇贺信。《贺信》是继毛泽东主席、李先念主席之后的又一位党和国家领导人肯定和赞扬明代杰出地理学家徐霞客对祖国科学考察作出的贡献。温总理在《贺信》中说：徐霞客“对地理的认识，对资源的爱护，尤其对水利的精心勘察，作为中华文化滋养的这位先誓，本能地意识到人类生存中水的要义，人与人之间鱼水和谐的要义，人的品性上善若水的要义。三者圆融一体，潜移默化，沁入读者的心灵。”《贺信》最后说：“我由衷希望新世纪中的徐学研究，在传承和开发中更具深刻启悟、更能促进保护资源、环境和生态的作用。”温总理的这段话，给当前徐学研究者指明了方向，提出了要求，就是希望广大徐学研究者在新的历史时期，应该跟上社会发展需要，不断创新徐学研究理论，推进经济社会持续发展。
让我们在纪念毛泽东主席有关“我很想学徐霞客”重要讲话发展50周年之际，重温毛主席讲话内容、李先念主席题词精神，并在温家宝总理关于新世纪徐学研究方向指引下，尊重科学、注重实践，绘合实际、深入研究，坚持学习、不断创新，取得优异成绩，迎接“徐学的春天”。
（作者系江阴市徐霞客研究会顾问）
注释：
（1）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264页，人民出版社1952年7月出版（1966年7月江苏第6次印刷本）。
（2）徐霞客逝世350周年国际纪念活动筹委传统编辑《千古奇人徐霞客——徐霞客逝世350周年国际纪念活动文集》第4页，科学出版社1991年9月出版。
（3）陈函辉《徐霞客墓志铭》，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徐霞客游记》第1191页。
